孟彰看着司马慎的目光带上了一点古怪。
这位这是当着他的面在走神?
司马慎回过神来。
看着身前站着的小郎君,他忽然笑了笑,转了身回来继续往前走。
是不是不重要,他直视着前方,重要的是,孤一定要得到它。
孟彰心中暗自挑眉。这位的目的性,很强啊
他跟了上去。
司马慎道:孤有一定要做到的事情。
孟彰沉默着,没有说话。
司马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,只缓步往前走。
到走出童子学学舍院落,看到前方等候的张学监等人时候,司马慎才忽然听到孟彰的声音。
殿下要做到的,是什么事情呢?小郎君在问。
司马慎再一次停住脚步,看向身侧不远处的小郎君。
小郎君眉眼间的病气仍在,尖锐不减,但此刻面上带着的困惑,却也凭空显出了些软和。
司马慎心里明白,这位小郎君对他仍然没有多少好感,但这不影响他心头升腾起一阵阵的喜意。
有困惑、疑问、不解,就会有去了解的欲望,也就有了能让他开口的机会。
阿父阿母做错了,我要赎罪。
虽然阿祖也是推手之一,但认真计较起来,源头却仍是在他的阿父阿母身上
这一次开口,他说的不是孤,而是我。
孟彰的眸光陡然一沉。
他从司马慎这简短含混的一句话里,听出了许多别的东西。
司马慎不明白孟彰为什么会是这番表现,他凝神细细打量对面的小郎君。
孟彰却已然回神,深深凝望司马慎一眼,将叹息隐去:原是如此。
司马慎还没有想明白,孟彰却已经将目光越过他,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张学监等人。
这小郎君似乎是不想再说了?
司马慎心下琢磨着,却也没有多说什么,只低低地说了一句:稍后逾越之处,还请你多加担待。
这句话一说完,司马慎就高兴地笑起,用另一种满意的、轻快的语气对孟彰道:这回真是多谢你了,孟彰,待日后,我们再见面时候,我必郑重谢你。
司马慎这话说得毫无缘由,但孟彰却很快理解了他的用意。
因为就在这顷刻间,阻隔内外的无形屏障消去,司马慎的声音往外传出,落在了张学监、王绅等一众人耳中。
他看了司马慎一眼,又很快低垂落目光,道:殿下客气了。
来到张学监等一众太学博士近前后,孟彰低头行过一礼,便默然站在了外侧。
他看那些帝宫近侍快步走过来,再次簇拥住司马慎;看王绅、谢礼等童子学的生员走过来,在他身边站定;最后,更看张学监等太学博士几句闲话工夫便将司马慎这一行人往外送。
有交好的小郎君小女郎们在低声交谈,但谁都没有再提起司马慎这位太子殿下的事情,而只是纯粹的闲谈。
就似日常里诸位博士、先生的讲课暂告一段落,而他们得以中途稍作歇息时候的那样。
王绅、谢礼等人也没有遗忘了孟彰,每每总会很自然地在闲话中将孟彰带上。
孟彰也全无异样,只如平常一样支应着。
司马慎才上了太子銮车,面上的笑意便就收起了。
殿下?近侍为司马慎送上了茶水灵果,瞥见他的脸色,不由得低低唤了一声。
司马慎抬眼看过去。
那近侍犹疑一阵,还是询问道:殿下不甚高兴可是那孟氏阿彰拒绝了殿下?
司马慎摇摇头:不是因着这个。
那近侍问。
司马慎再次摇头,没有说话。
近侍便不问了,只守在他侧旁,时刻等候吩咐。
司马慎取了茶盏过来,却不喝,只捧着。
诚然,孟彰这一次拒绝了他,但他其实没有太放在心上。
倒也不是不在意孟彰这个人,而是司马慎觉得,真到了局势那样崩坏的时候,孟彰不会再有比他更合适的选择。
司马慎很有信心。
可这并不是能让他高兴的事情。
如果司马氏一族里真能出一个能力、手段远胜于他的能人,司马慎反而还会觉得高兴。但问题就在于,这样的人司马氏一族里没有啊。
太子銮车走过长街、直上御道,最后驶向那座庄重华贵的宫城。
回去以后,多看着那些人,莫要让他们胡乱说话。走下太子銮车以前,司马慎吩咐道。
默然守在侧旁的近侍听得吩咐,恭敬应了一声:诺。
才走出太子銮车,司马慎就看见前方领着一群宫人等候的峻阳宫大监。
司马慎才刚走近,那名大监便已经躬身见礼。
可是阿父遣你来的?司马慎问。
那大监露出笑容,恭敬道:陛下担心殿下,便着我在此间等候。如今见得殿下安全归来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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