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就象西汉末,就象西晋末。”
刘裕沉声道:“所以,我必须要用代降淘汰,来让这种腐朽,没落的体系重新焕发其活力,让才智之士人或者是勇武之壮士能有取代那些无能草包的机会。这就是我新确立的军功得爵,以爵为官的制度,难道不是找到了一条大家都能接受的路子吗?”
王妙音叹了口气:“只以军功得爵,然后就分配官职,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些战场立功的将士们,不具备治理地方的能力,他们甚至大字不识一个,战场上的勇猛和回去后的治理之才是两回事。另一个就是腐败的问题,不是说富人就一定是邪恶的,穷人就一定是善良的,很多穷人不去贪去腐,不是因为他们多高尚,而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这个机会,从来没有拥有过权力。反之,一朝手中有权,又缺乏制约,很可能就会比原来的贪官污吏更加贪婪,这点,很多北府老弟兄都已经证明过了。”
刘裕咬了咬牙:“所以我要普及教育,起码要先让有功将士们的子侄得到文才方面的培养,后面再想办法把御史,廷尉之类的监察官员队伍给建立好,能做到去监控所有的地方官吏,只有让腐败官员的贪腐成本高到无法接受时,才能从源头上杜绝这一切。当然,这些是后话,眼前的当务之急,还是要打退妖贼的进攻,只有先活下来,才有将来。”
王妙音的神色凝重:“如果你仍然死抱着那崇高的理想不放,仍然要得罪世家高门的话,我恐怕这回刘婷云,或者是陶渊明,未必能让我们活下来。”
世家向来留退路
刘裕冷冷地说道:“好啊,到时候可以看看,是谁活不下来。”
王妙音叹了口气:“裕哥哥,不要冲动,这时候不是放狠话逞英雄的时候,因为解决不了问题。之前咱们北伐南燕,打了一年多,如果不是前期靠了世家高门提供的粮草和援军,恐怕连临朐之战也很难打赢,后来围攻广固确实青州本地的豪强大族提供了不少补给,但那是我们已经打了大胜仗,谁都觉得我们必灭南燕之后的事了。”
“但现在的情况是反过来的,我们刚刚经历了惨败妖贼兵临城下,而我们连大军都没有带回来,城中人心惶惶,也许百姓会出于对你的信任和盲从,继续支持我们,但世家高门可不会这样想。他们也许就会改换门庭,就象上次桓玄进京,不止是刘牢之投降,城中的高门世家,也是暗中跟桓玄谈好了条件,而王谧,就是当时牵头接线之人,最后是他主动率百官和世家出降。”
刘裕叹了口气:“但不管怎么说,王谧以前救过我,是我的恩人,而且桓玄在位时,他虽然迎合桓玄,但也没有帮桓玄去残害百姓,我还是要保他的,尽管为此我得罪了人,甚至和希乐翻了脸。”
王妙音平静地说道:“你以为刘毅是出于公心才跟王谧翻脸?哼,他不过是因为建义之后,地位在你之下,心中不服罢了。所以他当时想着让跟他结盟的谢混和郗僧施上位。因为你当时也并没有跟世家高门有什么关系,刘穆之从身份上来说,毕竟是下等士人,就算徐羡之,也是中下等的世家,在上层世家中,只有让谢混坐上宰相之首,才是看起来最合适的,而这样一来,朝中大权就落到刘毅手中了,那给外出成为藩镇的,就是你裕哥哥啦。”
刘裕微微一笑:“这点我当然知道,所以保王谧就是保我的大权。不过王谧后来还是很快死了,刘毅再次想要夺权,那次是胖子帮我挡下,干脆直接让我进京执政,北府军的军府也设在京口而不是江北了。这朝中的勾心斗角啊可比战场上的征战,要麻烦得多呢。”
王妙音点了点头:“世家与你的合作,是建立在你有绝对权力的基础上,对内能靠武力统一大晋各路藩镇,莫敢不从,对外可以保家卫国,维护大家的安全,这是他们肯支持你的基本前提。如果你都没有办法打败妖贼,那他们必然会另想他法,起码,会给自己多留一条后路。”
说到这里,王妙音的神色凝重:“其实,世家大族从来不会只把希望寄托在一处,桓玄执政时,我们就通过谢家,通过我来暗中支持你,但大多数的家族却是站在桓玄这一边,其实就是首鼠两端,这样就算你失败了,他们也不至于给桓玄完全消灭。”
“我那个时候人在江陵,无法助你,但我娘是派了谢混来找你,也是表明了我们家的态度,你拿下建康,城中的世家会支持你,帮你稳定战后之事,如果你失败了,那我们也会组织力量营救你们这些主要将领的家属,助你们逃亡南燕。”
刘裕笑着摆了摆手:“那次我们就跟谢混说得清楚,要是真的输了,那有死而已,我们根本就不会考虑着活下来,这么多建义的兄弟,几千人的家属,你们都能照顾得到吗?如果不能面面俱到,那只有大家同生共死,怎么可以扔下别人全家遇难,我们自己单独逃跑呢,如果连这点义气都没有,还叫什么京八兄弟?”
王妙音点了点头:“你们武人之间的这种同生共死的义气和感情,不是我们世家子弟能理解的,他们是习惯了尔虞我诈,习惯了让别人顶罪保全自己。所以,你不能用你的想法来强加于他们之上。这次也是一样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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